支铃银知道自己彻底输了。在她眼里，她和戏女的对战彻底输了。她没有改变戏女寻死的结局……甚至被戏女所影响了。
恶鬼自杀这件事情迅速在黄花街传开，大家开始纷纷讨论此事，网络上的大部分定性，无非就是“无法忍受恶鬼的残害”之类的定义，但是支铃银知道事情的真相，这并不是恶鬼的问题。
是新社会的问题，走向开化并不是坏事情，对大部分人而言，甚至是极好的事情，然而在一部分人眼里 这所有，都是有问题的，而这个问题又恰好地反应在这些人身上。
他们不相信旧政府，不相信新政府，他们被踩在脚下却不知道应该仇恨谁。他们甚至不知道是谁踩着他们。
“太自私了吗……”
看着天花板，支铃银想起来了戏女那番话，虽然是恶鬼之言，但是似乎还是可以相信的。毕竟，自己当年也是手上沾满了鲜血的啊。
自己也是个自私的人而已。想到这里，支铃银叹了口气，看着目不转睛看着电视剧的洪茗，支铃银又乐开了花。
只是看着她，就足够了，支铃银本身就是个自私的人。
“最近，好像事情都很多啊。”洪茗感叹，“又有五级的恶鬼出现……逮捕……什么的。”
“哦，你是说恶鬼梓吗？”支铃银想起来，戏女的事情之后一段时间，出现了一个恶鬼梓，但是很快在讨鬼人的围攻下逮捕了。黄花街的讨鬼人也不是吃素的嘛。
“明天有空嘛？”洪茗突然问到。
“诶？明天吗？有啊。”支铃银点点头，“反正是周末咯，”
“我们去我们学校的圣诞集市看看吧。”
“诶，圣诞节……但是我不信宗教的。”
“大家都不信啦！”洪茗站起身来，凑到支铃银的身边，“大家都只是接机玩一玩而已，一起去吧。”
“你都这么说了……”支铃银翻看着手机的信息，检查明天的事情，看着本来也没什么事，于是就答应了洪茗，“那好吧。”
“好诶！”洪茗欢呼起来。
“也不必那么激动吧。”
洪茗突然凑到支铃银的面前，伸出手摁在墙壁上，支铃银稍微退了退，抱着怀中的抱枕，被洪茗的举动吓了一跳。
“哦，我如花似玉的公主大人，与您一起是我的荣幸。”洪茗用做作的语音，露出诱人的笑容，“感谢。”
“你别这样……”
“哈哈哈，害羞了。”洪茗看着支铃银脸红的样子，不禁大笑了起来，“嘿嘿，我先去洗澡了。”
“哦……好。”
看着时间逐渐走向深夜，支铃银乘着洪茗熟睡，悄悄地走出家门，骑着自行车到了街边的酒吧门口。
“晚上好？就一位吗？”店长看见支铃银，热情地问到。支铃银笑着回答:“哈哈，有人在里面等着了。”
“这样啊，请来吧。”说着，店长转过身去，推开玻璃门，看着支铃银，“您不进来吗？”
“哦哦……哈哈，谢谢你。”
“喂喂！”龙霜对着支铃银挥了挥手，“里面包间哦。”
支铃银点点头，走向龙霜所在的位置，昏黄的灯光下，两个人坐在对桌，分别是龙霜和那个长发美女，另一边则是明瓯。
“大家都在啊。”
“嗯，一直说想让你们见一面吧。”龙霜指了一下支铃银，又指了一下那个美女，“这位是糜视。”
“恶鬼……糜视，呢。”明瓯随意地说着。
“我才不是恶鬼……”糜视说着，握紧了拳头，低着头，接着，捏紧的拳头缓缓松开，“我没有杀人。”
“那，能告诉我你是不是恶鬼了吗？”支铃银坐在明瓯身边，对着明瓯笑。
“她们叫我幼才。”明瓯说着，两只手指夹起酒杯，喝了一口，然后指着龙霜。
龙霜震了一下，然后摆摆手，说道:“什么嘛，这不是很符合每个人的特异能力吗？”
说罢，指着支铃银。
“雾刃小姐不也是这样吗？”
“你们胆子是真的大。”支铃银拍了拍脑袋，“随便在外面说这些东西。”
“店长和你们一样吧。”龙霜说着，看着门外忙着调酒，聊天的店长。
“他也是恶鬼吗？”
“有异能，被改造的人并不一定是恶鬼。”龙霜说着，从手机翻出了一些资料，“有很多被改造人，虽然最开始也是定义恶鬼，但是她们没有伤害过人，没有犯罪，因此也不能称呼他们为恶鬼。”
“那，明瓯你是犯过罪咯？”
“这倒没有，这家伙觉得恶鬼这个前缀很酷所以就自己加上去了。”龙霜在资料之中找到了明瓯的资料，“明瓯能与人对视，然后驯化对方的情感。”
“额……好废，还很恶心。”糜视伸出舌头，摆出一脸嫌弃的模样。
“哼，废？”明瓯气不打一处来，然后转头看着支铃银，“支铃银，你看着我。”
“嗯？”刚刚没有认真听讲，反而在吃蛋炒饭的支铃银转过头去，突然眼神像是被锁住了一样，放在明瓯的身上挪不开，紧接着，心中好像有什么情感涌了上来。
三个人没有反应过来，支铃银突然就一把抱住了明瓯。
“我去……”糜视被吓了一跳，“这都能驯化。”
听着糜视终于相信自己的强大，明瓯露出了一只自豪地表情。
“明瓯……我……我……”支铃银的呼吸紊乱，让另外两个人都看得一愣一愣的。
“哈哈，支铃银小姐，没想到您对我如此好感……”
“吃我一拳！”支铃银立刻一拳打在了明瓯的肚子上明瓯还没有反应过来，就被打在椅子上瘫着，“别得意忘形了。”
“结果对同样的恶鬼无效啊……”糜视又冷不丁地吐槽了一句。
酒吧里面灯光昏黄，只有一个小小台灯照亮着整个包间，整个房间里响着古典的爵士乐，仿佛随时都可以让人起舞。支铃银吃着蛋炒饭，虽然大家也不明白为什么酒吧里面会卖蛋炒饭。糜视和明瓯打闹着，龙霜只好劝架。
“好了，支铃银，我要让你们和糜视一起住。”
“什么！”支铃银立刻跳了起来，嘴巴里面的饭都还没有咽下去，她喝了口水，好不容易把饭吞下，“不是……我不是反对糜视，就……她的收入？”
“糜视会在这里当服务生的。”龙霜看着糜视，“我和店长谈好了，每个月工资三千出头，能帮你担负一些。”
“啊……也……也好，我今天回去问一下洪茗。”
“还有，你不能随时随地叫她糜视，这个是她在恶鬼的时候的名字，有很多恶鬼和她有仇，所以，你得叫她她自己的名字。”龙霜说着，好像小声问了糜视一句，糜视点点头，然后龙霜把资料摆在了支铃银的面前。
“苏莎筠……吗？”支铃银看着眼前这个美少女，然后又低头看着她的资料……
苏莎筠，年龄23，学历大学毕业，曾学习美术专业，不擅与人交流，做事情比较急躁，但是没有什么前科，甚至曾经还是社区志愿者。
看到这里，支铃银又抬头看了看苏莎筠，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那么凶，而且揍人也很疼的女孩居然还热衷于志愿者。
资料继续显示，苏莎筠被绑架，成为恶鬼，并以糜视为代号在恶鬼的改造期间呆了一年，然后逃出恶鬼的基地，回到家，但是很快家里人被恶鬼派出的杀手给暗杀……
“啊这……这是去年环北市的别墅凶杀案！”支铃银抬起头，看着苏莎筠，“你是……幸存者？”
“被灭门了。”苏莎筠低着头，“我逃离环北市，一直到黄花市，因为那个杀死我家人的恶鬼并没有死。我只能躲起来，等我发现那个家伙之后，在将他杀死。”
“诶？”支铃银的眼睛里充满了问号，“发现？是你的异能力吗？”
“我可以分辨恶鬼和普通人……”苏莎筠说着，“这或许是为什么，那些恶鬼打算在那一年中将我杀害吧……我的异能是没有用的残种。”
“对人类而言，应该是很有用的。”明瓯插了一句。
“嗯，而且，我现在只想复仇。”
支铃银放下了资料，饶有兴趣地问:“说起来，你知道杀死你家人的恶鬼是谁吗？”
听到这个问题的一瞬间，苏莎筠愣住了，然后缓缓低下了头，又过了一会儿，她又吧头抬了起来，说出了一个让支铃银都有些惊讶的名字。
“恶鬼银河。”
“那个啊……”支铃银若有所思地看着天花板，“没想到是她。”
“什么啊？”龙霜听得云里雾里的，她看着支铃银，问:“怎么？你难道还认识她？”
“岂止是认识，简直熟得不能再熟了。”支铃银笑了一下，“熟悉得我想生剥了她。”
在场的三个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，龙霜第一次看着支铃银的脸色这么难看，她虽然是笑着的，但是眉宇间充斥着想要将嘴巴里念着名字的那个人斩杀的欲望。
这两个人之间到底……发生了什么。
但是无论龙霜在怎么追问下去，支铃银便不再回答太多，当龙霜又一次发问的时候，支铃银甚至直接瞪了回去，接着发出了警告:“小警官，有的私事不需要你知道。”
听到支铃银这么说，龙霜只好自觉闭嘴了。
最后四个人喝了一个多小时的酒，颤颤巍巍地走出酒吧，龙霜和苏莎筠还要回反应组，而明瓯则是要回学校，支铃银送走他们之后，摇摇摆摆地回到了家中，随便洗了个澡，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。
“银河……”
说完，她坐起身来，走到衣柜前，从柜子里掏出了一束项链，戴在自己的脖子上，在全身镜面前晃来晃去，仔仔细细打量。
躺在床上，支铃银很罕见地做梦了。
梦中，那个看不清脸的黑发少女站在自己的面前，双手放在自己的脖子后面，为自己带上白色的项链。
“小雾刃，还是你戴着这个好看，我就完全不行……哈哈，送给你啦！没关系的，带这个显得你的锁骨很性感哦。”
“……您别这样说……”
“别叫‘您’，叫我誊影。”
“誊影姐……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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